且说凌元,眼睁睁地看着‘卑鄙无耻’的一行人逍遥走过,凌元哪肯这般轻易放过他们,当即跟着他们进得湘潭城内去了。
此时晨光初现,湘潭城内已有人上街赶集,不过一炷香时间,似乎整个湘潭城都醒了过来,人们是络绎不绝地串流在街道上,也多亏是距离单族最近的城镇罢,否则怎会有如此人口密集的城镇。
谭轩将单璠和云梦祯俩人带到了客源客栈。
掌柜的见谭轩进店,神经紧绷的他心头有股直觉涌现:阳家堡的人到处寻找江道南跟彭亮的下落,为的就是婴孩案,而前些日子,此人紧跟那位来历不明的姑娘身后,也不知其是否与此案牵连。
放下手中毛笔,掌柜的离开柜台,直直迎向谭轩,道:“这位客官面熟得很,可是常来我们客源客栈啊?”
谭轩三人望掌柜的,掌柜的继续道:“鄙人是这家店的掌柜,见客官面熟,特来拜见拜见。”
谭轩作为道上有名的侠士,自不能输了礼数,当即回道:“掌柜的哪里话,小子谭轩,这几日在湘潭城四处游玩,先下需要两间上房,劳烦掌柜的打理一下。”
掌柜的脸露尴尬之色,道:“实在不好意思,本店客房都已满,客官如要住店,还请您移尊步到其他客栈,本店实在歉意之至,歉意之至。”
谭轩看了看两位妹妹,向她们说道:“客房满了,我们去别家吧。”
云梦祯点了点头,却听得单璠捂着肚子嘟囔道:“轩哥,我肚子饿,我们吃点东西再走吧。”
谭轩觉得可行,对那掌柜说道:“劳烦掌柜上四个小菜,三碗米饭。”
也没理会掌柜如何神情,谭轩带着两位小妹越过他身,坐上了一方四角桌。
桌上有一杯茶水,是个低着头看不清样子的小二哥给掺的,壶里的水突然没了,小二哥低沉道:“不好意思,我换一只壶来,几位稍等。”
单璠眼疾手快,毫不讲礼数地拿起茶杯说道:“我好渴啊,我先喝啦。”
谭轩跟云梦祯不会跟单璠抢,让她一饮而尽了。
只是回到柜台的掌柜皮笑肉不笑,他心头的怒火并未发泄出来,一旁的小二见他手中紧紧抓着算盘不肯撒手,赶忙上前说道:“掌柜的,他们似乎不是坏人,虽说那女的跟他有关系,可他好像并不讨那女的欢心啊。”
前几天被凌澈三言两语给说得还不了嘴的掌柜,压低语气道:“坏人会告诉你他是坏人吗?你动动脑子吧,这样,你先去趟阳家堡,就说那事有了头绪,让他们速派班头前来。”
小二应了声,往谭轩那桌看了看,似是别无选择,摇了摇头后,往大门口小跑而去。
谭轩与单璠正喝着茶水,忽听云梦祯道:“轩哥,小璠,我们还是走吧,一会儿有人要来为难我们。”
“什么啊?”
单璠往四周看了看,见得这间客栈规模挺大,大家都安生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食,何来‘有人为难之说’?
谭轩深知云梦祯灵力不俗,她能够感知到寻常道者不能够感知到的东西。不过已成就化境道者的他,对杀气也有敏锐的感应,当即注意周身十丈之内,可不管他如何做,都感应不到丁点。
谭轩也只得向云梦祯请教:“梦祯,这里有什么不对吗?”
云梦祯低头饮茶,低声道:“刚才的掌柜,已经叫小二哥出客栈去请人了,请的还是城外阳家堡的人,此时高手还没来,不过也快了,我们还是走吧,否则难以脱身。”
单璠不怕事大,他们一行人行得端坐得正,就算有人惹事,她也会毫不客气出拳出力,绝不让她轩哥和梦祯姐受丁点委屈,她愤愤道:“梦祯姐,有我在你别怕,就算出天大的事,也不可能使我们遭殃啊,你不看看我是谁,轩哥是谁,你又是谁,这天底下谁还敢打我们的主意?再说了,轩哥现在有了怫蔚,我们怕谁?”
单璠的目光往掌柜的看去,她的这番话声量极大,小丫头的嗓门几乎将整个大厅内的食客的耳朵都喊住,言外之意,更像是自己有多厉害的靠山一般,一时之间,大厅内的所有目光全都聚集到他们这一桌来。
谭轩则说道:“梦祯还真的别怕,可不是轩哥觉得小璠说得对啊,而是阳家堡家主阳威靖是大长老的义子,跟咱们算起来是自家人。”
单璠倒没把谭轩的话听进耳朵里,她此时觉着身上异感袭遍自己全身,不自主的挠了挠脸颊。
“啊!”
第一声惊声尖叫出自云梦祯,第二声震撼的呼气出自谭轩,之后第三声第四声的惊呼不绝于耳,全然出自整个大厅里的食客。
单璠也是在此时发现不对,虽说她说话的声音大了些,可也不至于把他们包括谭轩和云梦祯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住吧。
单璠还在自顾自地挠着脸颊,才觉得舒坦,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,她见店内的人们瞧她的脸色无不惊骇。
整个面部传来异痒,逐渐让单璠难以忍受,单璠懒得理会他们,继续伸手在脸上挠了挠。
异痒难当的单璠情绪难以控制,恼道:“你们这是这么了?干嘛一个个看怪物一样看着我?”
单璠伸手要去拿桌上的茶水杯,却见到手背上全是鳞片,像极了鱼背上那般错落有致的排列。
单璠一时呆了。
“小璠,你的脸……”
云梦祯张着嘴巴,轻声问了句,她的妹妹如何就成这样了?
谁见过满脸长着银光闪闪的鳞片,只露出五官的?
又有谁见过明明跟自己要好了十几年姐妹,却突然变成了怪物的?
就连谭轩也惊呆了。
“啊……!!!”
最后的一声惊声尖叫,出自单璠自个儿,她边喊着,边奔出了客栈。
大厅接连后厨门口的走廊上,一名后厨墩子见到凌元直愣愣地杵在原地,瞧他肩上搭着他们常用的抹布,手中还提着热茶壶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新人,却还这般懒惰,顿时心生怒火,他走过去对凌元厉声道:“你是新来的吗?怎么在这里偷懒,客人们的茶水你都参满了吗?厨房那么多菜要洗,你都去打下手了吗?”
忽然间,无数尖叫声将那店小二震慑住,只听得凌元语气无力道:“我给的是痴幻丹啊,她该是又颠又疯一整天而已啊,怎么会变了模佯的?”
凌元深居宫中,自高自大的脾性与生俱来,在宫中,星冥帝国内哪个王公大臣,哪个文人墨客见了他,不乖乖称一声皇子殿下的,凭着他这身份,想必定是将来的九五之尊。
但位高归位高,凌元算算年纪也才十三岁,他不过还是个心智尚不完全的孩子,虽然害得他从小就没父亲的人不是单璠,可这债主再怎么算,也轮不到她头上。
奶奶时常教导他,说他身份尊贵,将来得饶人处且饶人,便是好孩子。
对单璠的憎恨,凌元没有听奶奶的话,执意要她疯个一整天才舒心,可怎么也想不到,自己会把单璠害成这般模样。
好在凌元心性还是个纯良的孩子,做错了事也都认错,这下自己的无心之失,将好好的姑娘弄得这副模样,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等事的凌元,心境上如洪水般决堤,他犯了好大的错啊,赶忙翻了翻衣兜,却没有灵丹解药。
谭轩与云梦祯第一时间冲出客栈大门,等他们张望许久,才已发现大事不好,满街上的人都被单璠的模样吓到,惹得街上看稀奇热闹的都围了上来。
许多人手持木棍将单璠围住,却又不敢上前对她做什么,一个个儿对着单璠指手画脚,口中‘妖怪’‘蛇妖’被人大声骂出,直将惊恐万状的单璠骂得嚎啕大哭。
“你们走开啊,别看我,我不是鬼,也不是妖,你们别冤枉好人!”
单璠捂脸叫喊,身处街道中心,孤立无援,天旋地转般地心情无以复加,身边人群的指骂却不见丁点减少,生生地将她骂得呕吐不止。
干呕几下,终是抵不过众口叫骂,单璠坐倒在地,不愿再起。
通过手掌触感,单璠能清楚感受到脸上长满的全是鳞片,这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啊,单璠趴在地上大声哭叫,真想此时待在一个毫无人烟的地方,这样她就能安安静静地去琢磨究个所以然来,但不得她愿。
一个恐怖的念头乎显脑海,难不成自己一辈子都是这般模样了?
单璠匍匐在地,衣裳变得杂乱,她的胸口颤动,哭腔的气息泄不完情绪,呜咽的节奏让她决心不想活下去了,她死也不会要一辈子都这样。
脚踝上随时都绑着一把匕首,本是防身之用,单璠此时已全然想不起它的本身作用,现在唯有一死方能解脱,没多做哭喊,单璠抽出匕首就往心窝子猛刺。
谭轩飞身而上,在人们头顶上掠过,上百人将单璠围得水泄不通,眼见着单璠就要自尽,谭轩俯身冲下却已来不及时,好在云梦祯拼死挤进人群,运用凝气成线的法门,将匕首控制住,及时挽救了单璠做傻事。
“小璠!你何苦寻死!?”
云梦祯隔空扔掉匕首,两步跨到妹妹身边,将她护在怀中低声安抚。
单璠与云梦祯要好,见姐姐来了,猛往她怀里扑去,口中哭道:“梦祯姐,我怎么会变成这模样啊,这可怎么办,我好害怕!”
谭轩飞身而下,第一眼见到的,便是单璠布满鳞片的双臂,正抱着云梦祯。
身边的人们看怪物一般对单璠指指点点,谭轩大喝一声,一股劲风向四周掠去,将人群吹得四散而空。
将势一收,谭轩蹲下身来,轻唤道:“小璠……”
单璠将头埋在云梦祯怀中死死的,谭轩又劝道:“坏人都被轩哥赶跑啦,小璠别怕,不信你看一下嘛,看看还有其他人在吗。”
“真的吗?”
单璠微微抬头,看向四周,确不见其他人,目光无端望向轩哥,单璠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,下一刻因神经过度紧张,此时得到舒缓,单璠突然地晕了过去。
“梦祯,是客栈里的人做的手脚吗?”
“不清楚,在听见掌柜想要对付我们之前,周围并无任何异状。”
谭轩抱起单璠,目光坚定道:“不管了,先回族里,师父的炼丹术天下罕有,小璠的病只有师父能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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